「預言」家與「預測」者的不同任務

區分這兩個詞是 Daniel Bell(1919-) 在《後工業社會的來臨》書中的第一件任務,介紹貝爾先生的觀點之前,這裡先單獨的定義這兩個詞:「預測(forecasting)」和「預言(prediction)」。

我們聽過「預言家」這個詞,這通常類似一個形容而非一種職業,雖然也有人真的把他當職業,可以參見特愛收錄此類文章的大紀元(123)。當人們形容某人為「預言家」時,通常是形容他對未來局勢做出一些宣稱,而那些宣稱是無法用科學或理性估計的。這種無法公式化或系統化的宣稱就叫預言,它通常是針對事件本身,內容強調該事件顯現的結果。「預言」其實是有機會做出的,只要對象是「誰將在某次競選中獲勝」、「誰會打贏某次戰爭」之類的單一事件,它都算是預言。比如說「台灣海峽兩岸問題研究」藉著長期對兩岸關係的觀察,雖然不一定準確,但仍可以試著判斷未來是否會引發戰爭或是統一、獨立。

「預測」是與預言相對的,他在高度理性的前提下,利用合理的推論去評估局勢發展。能被預測的事件是擁有規律性或重覆出現的,比如說看到滿天烏雲我們將作出幾小時後可能下雨的預測。比起預言,預測更容易做到,也更符合邏輯,即使如此,人們只會將擁有評估未來局勢能力的人稱為預言家,而非預測家,也許帶有神祕不可解性質的「預言」更讓人們感到浪漫吧。

預測可以歸納為數個種類:技術預測、人口預測、經濟預測、政治預測、社會預測。

技術預測探討各類事件的變化速率或者其內部諸因素的排列和組合,雖然不可能預言未來會有某個特定的發明,但是若在封閉系統之中,人們將能推測出未來的能力水準,比如說畫出一條電腦傳輸速度的增加趨勢曲線。

人口預測是許多經濟、社會分析的基礎,藉由現有的人口及生產率,可以評估一個出生率以作為社會資源(如教育、保健)配置的參考。

經濟預測有三種層次,最簡單的是市場調查,用來評估工廠需要的產量與新產品研發的方向;其次是對整個變數的預測,把價格、生產力、失業率之類各種不同的項目拿來計算,綜合起來就可以預測一定程度的經濟狀況(如提供企業活動的指標);最困難的層次是建構出整個系統內部的變數(生產力、失業率...)關係,藉此模擬該經濟體系的現實情況。

政治預測是最難準確估量的,依靠的技術通常是民意調查,但要判斷某項政策或政治問題仍是非常困難。

社會預測也分成三種層次:社會趨勢、社會變遷的關鍵要素、社會體制的變遷。第一個是較短期的,著重在社會指標(如犯罪率、人民教育程度)的預測;第二個的任務是如韋伯指出官僚化的科層體制改變了社會結構,我們可以提出如網路普及是產生新的社會結構的關鍵要素;第三個預測的對象是大規模的、結構性的,從資本主義社會轉向共產主義、聯邦城市轉向中央集權,我們不可能詳述未來整個社會格局的細節,但可以預測未來陸續會面對到的社會問題。

以上的概念大部分參考貝爾在後工業一書中的導論,而他提出的「後工業(Post-Industrial)社會」正是社會預測的第三種層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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